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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两个打造”(二十)丨“庆祝二十大 礼赞新时代”主题优秀文学作品赏析
巴彦淖尔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
    http://wl.bynr.gov.cn/ 2022-11-29
 
 
天鹅飞来
文/高莉芹

 

河套平原黄河湿地飞来了几千只天鹅,新闻报道,微信转发,一时间人们纷纷走向黄河湿地,观赏这一珍奇候鸟。

黄河湿地迎来的不仅仅是天鹅,随之而来的还有红嘴鸥、赤麻鸭、灰鹤等鸟类,在这里停留,补充能量,继续迁徙。

我们的祖先逐水而居,几辈人在黄河沿岸劳作、生活,黄河水是无数子民赖以生存的生命源泉,因此我们对于这条母亲河,有着特殊的情感。

大西北缺水干旱,可并不影响河套平原粮食的收成,自流灌溉的水系网状一样遍布河套平原。春天农作物播种,到秋天的丰收,作物生长所需要的水源,都来自于黄河源源不断的供给。因此,在河套儿女的心中,黄河就是我们敬畏的母亲河。一大片肥沃的土地,喝足了黄河水,才能长出优质的小麦、稻米,民以食为天,没有黄河水,哪有这千亩良田,万顷绿波的塞外明珠——河套平原。

可打我记事起,就没有听说天鹅这种珍奇鸟类落脚河套平原。

十几年前,我曾无数次在黄河边徘徊驻足,所见河水向堤岸两边渗淘,导致沿岸土质疏松,太阳光照下,泛出盐碱土壤的灰白色。河面的宽窄度是河水任意布局而成,河水冲击两岸自由拓展,加上春秋两季,流凌聚冰成坝,对两岸的破坏程度尤为严重。

2004年五月的一天,我们又一次来到黄河边,水温已不再刺骨,同行几人脱去鞋袜,在黄河边浸润一下双脚,但断乎不敢深涉,只在浅滩处感受一下河水的柔润。那时的黄河边上有许多捕鱼的人,他们划着木船,拉网捕鱼,向母亲河讨生活。一斤黄河鱼并不贵,只有十几块钱,也用不着讨价还价,买两条炖了吃,肉鲜味美。

又过了几年,他们捕鱼的船都换成了机械装备,而鱼价也涨到了三十元左右一斤。我们要买鱼时,他们从河边不远的水洼里捞出几条后,卖给我们。一样金色的鳞甲,肥厚的鱼鳔,可炖出来后,感觉鱼肉没有了原来的紧实。

懂行的朋友告诉我们:这些捕鱼的人头脑比之前灵活了许多。黄河里的鱼越来越少了,究其原因有许多,大概污染是主因之一。捕鱼的人在山穷水尽时,想出了柳暗花明的策略。他们低价从养殖户手里买到家养鲤鱼,然后在黄河边上随意挖一个坑,再把黄河水抽进去,然后把买来的鲤鱼放进去。几天后,灰黑色的鲤鱼换了马甲,变成了金黄色,捕鱼人再以高价把这些鲤鱼当作黄河野生鲤鱼卖出去,我们买到的就是换了马甲的所谓“黄河鲤鱼”。

那些年,沿着黄河边走几个小时,也很难遇到几棵树,偶尔看到的也就是生命力顽强的柳树、杨树。一次,我们竟然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丛开着蓝色花的草,叶子形状细长,有点近似苇叶。看到这种花时,我们既惊喜又迷茫,蹲在花前议论纷纷“这是什么花?我怎么没见过?”“鸢尾花?”“三色堇?”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不清楚。顶顶忽然说:“这是马兰花。”她的话音刚落,我睁大了眼睛审视她,仿佛她说错了才能弥补我因无知而产生的一丝妒忌。

可她还是缓缓地介绍了马兰花的特性及它的生长环境,那时我对于自己的孤陋寡闻竟然有些惭愧。那丛马兰花一直盛开在我的记忆里,它是黄河生态环境中具有悲剧色彩的点缀,为什么有如此印象,恐怕我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
那时一条歪歪斜斜的黄土路,从先锋桥向南通往黄河边。去一次颇费周折,可到了后,一个醒目的标识给了我们安放灵魂的归属感。一条十几米长的大木头船泊在河滩的浅水区,我们可以随意上下。站在船头,眺望波涛滚滚的河水,卷着巨浪向东奔流,河水像一条黄色巨龙,扭动着硕大的躯体,以排山倒海的气势,一泻千里。

2010年,为了治理黄河生态环境,巴彦淖尔启动实施了总投资7.38亿元黄河堤防公路综合建设工程,历经一年多的时间,这条境内278公里的堤防公路,不仅是一条横贯东西的高标准交通大动脉和防风抢险运输的保障线,还是一条改变境内黄河生态环境的风景线。

公路两旁栽种了金叶杨、垂柳、黄刺玫等景观树,改变了过去黄河边单调贫乏的植被状况,极大地丰富了黄河生态的观赏价值,尤其是沿黄公路与黄河之间的湖泊,如星辰散落大地,引来了无数的候鸟。

两年前,我们在黄河湿地的红柳林遇到了一位曾在这里居住的老人,他褚红色的脸庞说明这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。他站在红柳树下,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塑料袋挂在了树上,袋子里装了东西,看上去有分量。我们看到如今的红柳树上挂满了经幡,风一吹,经幡像彩蝶在林中蹁跹,给偌大的林子增添了不少生气,可我们一直疑惑那个塑料袋里装了什么?

顶顶单刀直入询问老人:“您一个人来这红柳林干吗?挂在树上的塑料袋里装了什么?”老人指了指右前方,我们看到那里有一片空地,没长红柳。老人说:“我的家过去就在这里。”我们愕然了,古老的红柳林里住有一户人家,这种画面只有书中看到过,现实生活还未曾见过。我们随着老人的脚步走向这块空地,在空地的四周有许多葵花皮,还有一些遗落在此的羊粪,这些残留的痕迹告诉我们:有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。

顶顶注视着老人又问道:“您挂在树上的塑料袋里装了什么?这片红柳林有多久的生长历史了?”老人将手搭在了日渐后退的发际线上,向对面的河水望了一眼,缓缓地说:“塑料袋里装的是苜蓿籽,苜蓿是蓄根植物,我准备把它撒在河堤的空地上,让它自由生长,为这里增加一些可观赏的植物。”他说完后,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。对于苜蓿草我们并不陌生,苜蓿草的生命力很顽强,开紫色花,开花后,香味浓郁,这是北方常见的一种草。我们在老人的叙述中,眼前仿佛有大片的苜蓿花盛开在黄河岸边,如彩色的云霞。

“我今年七十多岁了,从我记事起这片红柳林就很古老了。”我们虽然没有得到红柳林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确切时间,可从老人的叙述中,明白了这片红柳林守护在母亲河岸边,雷雨风霜的记忆都刻进了它龟裂的树纹里,那些斑驳纵横的树纹,就是这片红柳林的印记。

那您为什么要离开这里?门墩的问题也是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的答案,我往老人跟前凑了凑。老人叹了一口气,我感觉他把内心所有的沉重都附加在了这口叹气上,才能轻松地表达。果然,他的语速加快了一些:“从政府发出治理黄河生态的号召后,要求黄河边居住的人们搬迁到沿黄公路以北的新小区居住,我们就离开了这里。”我又往前凑了凑,身体几乎要挨着老人了。“您对政府要求搬迁的做法能不能接受?”我终于提出了自己想知道答案的关键问题。

老人看了我一眼,那一眼意味深长,然后缓了缓语气说:“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喝黄河水长大的,没有这条河,我们只能喝西北风,可我们总不是一味索取。现在国家提倡治理黄河生态环境,我们有义务配合政府做好工作,不能扯后腿啊。”

他的话发自内心,发自内心的话才有感染力,因此在场的几个人都被老人的话所震撼。这里的河滩地,曾是他们的经济来源之一,现在河滩地归还了自然,生态发生了变化。夏天蒹葭苍茫,芳草萋萋,航拍河套平原黄河湿地景观,就会看到黄河犹如一条彩绸,在绿野中飘荡。站在岸边,极目西天,水天一色,难怪诗仙李白即兴而发: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这绝不是修辞上的一种夸张,在水天相接处,水从银河飞落而下,滚滚东流,气势磅礴。在沵迤的河套平原秀了一个模特步,踩出一个大大的几字,河套人在此勤耕细作,没有辜负母亲河,因为河套人都明白,只有加倍珍惜母亲河,才能长久地享受这一福祉。

 

 

 
   
  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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